攝影/陳益宸
對于中國軍隊的抗戰歷史進程的表現,寫山西、河北、蘇中、蘇北、淮北的比較多,對山東、河南和其他省市寫的相對比較少
從時間來說,1941年以前寫得多,百團大戰以后寫得很少,對于中國抗日戰爭怎么打勝的幾乎沒有人正面描寫過
在當下,過度的抗戰影視劇的涌現往往會導致青年一代產生對戰爭的誤讀。希望影視業同行能在今后的創作中逐步從抗戰轉到反戰
本報訊(記者郭佳)昨天,中國文聯在京舉行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抗戰中的中國文藝”座談會,田華、劉蘭芳、李雪健、李維康、徐沛東、濮存昕等各界藝術家悉數到場,聆聽老一輩藝術家以及中堅一代從藝術與時代、文藝與人民、文藝與創新等不同角度,解讀文藝之于社會以及普羅大眾的意義。
中國劇協顧問、劇作家胡可曾是敵后抗日根據地晉察冀軍區八路軍當中的一名宣傳員,深感文藝對于民族凝神聚氣的重要。“回想當年,抗戰初期還是話劇一統天下,到了抗戰后期和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國戲劇已經形成了話劇、歌劇和改革中的戲曲三足鼎立的格局。那個時期的很多作品,如《屈原》、《母親》、《把眼光放遠點》等既是對敵斗爭的’武器’,也成為戲劇史上的經典之作。”
已經87歲的表演藝術家田華,12歲參加軍隊,“我跟隨軍隊參加過迎接百團大戰凱旋的指戰員,也到過敵人后方、敵人心臟去演出,親身經歷過日寇慘無人道的大掃蕩,也親眼目睹了老百姓、戰友們遭受殘酷殺害的頭顱、尸體。那時我們打著快板為他們送行,看著他們雄赳赳氣昂昂地上陣沖鋒殺敵,而凱旋歸來時卻永遠見不到他們的身影。我也有兩個親哥哥犧牲在戰場,連尸體都沒有找到。當年我是看了晉察冀軍區抗敵劇社演出的話劇《我們的鄉村》之后參加的革命,戰爭把我一個不懂事的農村小姑娘托上了革命文藝的舞臺。如今雖然當上了太奶奶,但依然不下‘戰場’。”
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名譽主席、著名評論家李準則提出,抗戰文藝作品的創作其實還有很多空白需要填補。“比如平頂山慘案、潘家峪慘案,這些內容文藝創作至今還表現得非常零散而又缺少分量。另外對于中國軍隊的抗戰歷史進程的表現,寫山西、河北、蘇中、蘇北、淮北的比較多,對山東、河南和其他省市寫得相對比較少。除八路軍和新四軍外,東北抗聯寫得多一些,東江縱隊寫得太少。從時間來說,1941年以前寫得多,百團大戰以后寫得很少,對于中國抗日戰爭怎么打勝的幾乎沒有人正面描寫過……對照時代的要求,一是要盡快填補抗戰中這些重大歷史進程在藝術表現上的空白;二是要吸收最新的研究成果,給抗戰題材的創作提供新的思想支撐和文化切入點。”
影視導演高希希稱,“雖然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抗戰題材影視劇進入了新的發展機遇期,在創作上跳出了往常既定的敘事模式,擺脫了英雄人物長期以來作為政治工具和道德楷模的標志性影響,重新回歸到戲劇創作的本質規律中,將中國革命軍人的形象塑造史無前例地豐滿和立體了。但從本質上講,這些年的作品雖有突破,可大多數作品依然停留在抗戰層面及簡單的戰爭紛爭,甚至有些作品是以戰爭作為外殼,肆無忌憚地向里面填充搞笑,致使一些四不像的作品屢屢挑戰觀眾的底線,雷劇頻出,過度娛樂化,情感泛濫等現象極為嚴重。縱觀近二十年世界優秀的反法西斯戰爭題材影片,我們的作品并沒有上升到反法西斯以及反戰的層面。對抗戰層面的表現在一定時期是必須也是必要的,但是在當下,過度的抗戰影視劇的涌現往往會導致青年一代產生對戰爭的誤讀。希望影視業同行能在今后的創作中逐步從抗戰轉到反戰,加大對戰爭的反思,加大對反戰思想的表達,從更深層次揭露戰爭的殘暴本質,為國家和平進程出力。”
文章來源:北京青年報 責任編輯:劉姍(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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