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新報報道 出道一鳴驚人卻沉寂十多年的作家李修文、攜手劉慈欣籌備新片《瘋狂的外星人》的導演寧浩,這兩個看似挨不著的人,其實是多年前一見如故的好友,如今李修文推出十年磨一劍的散文集《山河袈裟》,寧浩則前來助陣,與老友共話“我們的文學課和電影夢”。二人惺惺相惜,李修文認為寧浩是個科學家式的導演,“就是劇本包含的人類情感、體驗、價值,一切都在一個準確的科學研究范圍里”;寧浩則喜歡李修文的作品“有審美潔癖、有堅定的價值觀,非常有人物感、電影感、視覺感,這都是我特別喜歡的”。
到各地去看樹 平常看養(yǎng)生書
寧浩說二人初識在觥籌交錯的夜晚,“我倆一邊聊天,一邊喝酒,那種一見如故的感受很強烈。我倆很多見解都一致,包括對藝術、電影或文學的創(chuàng)作觀和美學觀,甚至對時代的關注,都很一致。這很難得,所以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李修文則說,“最近我們又有了一個共同愛好——到祖國山河大地去看樹。大概兩三年前,寧導對樹有了濃厚的興趣。”李修文還透露,盡管愛莫能助但是自己目睹了寧浩很多次艱難的創(chuàng)作過程,“外人可能對喜劇導演充滿了狹隘的認知,也并不清楚他們靈魂深處的痛苦和虛弱,但我認為一個真正的藝術家,肯定是首先承認自己生命力乃至創(chuàng)造力虛弱的部分,才可能洞穿虛弱。我不光看見了寧導真實的虛弱,也看見了他對虛弱真實的抵抗,這對我有很大的啟發(fā)。”
李修文夸寧浩“是一個嬉笑著秉承魯迅精神傳統(tǒng)的人”,寧浩則說:“我嚇著了,我覺得我像阿Q,特別有阿Q精神,所以就以這種角度去看世界,這沒有什么崇高和齷齪的區(qū)別,就是你必須得特別真實地面對自己,而且一定要進入到人物里頭,找到人物和你的聯(lián)系,秉承人物創(chuàng)作忠于自我。”至于如何找到靈感,寧浩表示:“每個人身邊的東西就是神跡,只要你足夠尊重身邊發(fā)生的一切故事,包括家長里短。”跟想象中不一樣,寧浩平常愛看養(yǎng)生書,“我是很小的時候就看了《黃帝內經》《資治通鑒》,那是為了得瑟一下,到后來讀書越來越務實了,現(xiàn)在就看一些養(yǎng)生類的。我還在看《時間簡史》,看了好幾個月,半懂不懂的,后來弄了張光盤看,講得挺清楚的。當然,我是認真讀了《山河袈裟》的。”
新片難度大 軟科幻很多特效
寧浩的《瘋狂的石頭》讓人驚艷,但做這部電影時也是他最窘迫的時候,“我記得做《瘋狂的石頭》后期那段時間是我最窮的時候。我曾經拍廣告賺過一些錢,后來拍電影就越拍越窮,拍了三部戲都沒有掙到錢。當時我每天到半夜一點才回家,因為等保安下班再回去,可以不用交停車的5塊錢。后來沒有錢去剪片子,就買了兩包方便面送給機房的人,讓我多用幾個月。”對于籌備了兩年的新片《瘋狂的外星人》,寧浩表示:“這個電影難度大,有很多特效。”雖然是和《三體》作者劉慈欣合作,但寧浩表示新片不是硬科幻,“應該算軟的吧”。
至于為什么沒有和劉慈欣合作拍《三體》,寧浩解釋說,“首先這個版權不在我這兒。另外,我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趣的現(xiàn)象,當兩個人都是創(chuàng)作型的,而且又都有比較完整的審美觀和價值觀,似乎形成了兩個圓,單看都對,但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口,就很難形成一個統(tǒng)一的圓,很可能兩個圓擰在一塊兒就變成了‘8’。”雖然彼此小宇宙太強容易成為合作障礙,但寧浩還是很喜歡劉慈欣的作品,“我認為他有一種比較暗黑的視角和史詩的美學,比較暗黑或者有一點不太有希望的那種審美腔調,是我非常喜歡的。”對于合作了很多次的黃渤,寧浩也是各種贊,甚至不同意別人說黃渤不是帥哥,“黃渤還可以吧,我覺得挺帥的。我覺得他是我很好的合作伙伴,我們有比較類似的生活背景,創(chuàng)作中有共鳴,很多東西不用談,就明白了。”
從《瘋狂的石頭》《瘋狂的賽車》到《無人區(qū)》《黃金大劫案》《心花路放》,寧浩稱自己每部作品都存在不滿意,“我沒有把電影太當成作品的心態(tài),一直都抱著做作業(yè)的心態(tài)。通過這部電影我能學到什么東西,這是我非常看重的。對我來說,我自己滿意不滿意、觀眾滿意不滿意,是兩回事。”對于現(xiàn)在很多跨界導演片子口碑不好但挺賣座的現(xiàn)象,寧浩說:“有這么一個說法,我挺支持的,就是電影院不是為好電影準備的,觀眾從來都分好多種層級,精神也有好多個層面。因為人類對娛樂需求最多,遠遠大于對思考的需求,所以娛樂片有最廣泛的市場、最容易被接受。不是說有思考的電影就一定要進電影院,可以選擇不同的渠道,比如說網絡、藝術院線、電影節(jié)等。這是個自然現(xiàn)象,也不用覺得有什么不平衡,全世界都一樣,未來也一樣,可能比例會有變化,但是總的結構不會發(fā)生質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