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有為”世界巡演本周末開啟,接受新京報專訪揭秘日常創作與制作幕后
李榮浩 一個人完成一支隊伍的工作,不孤獨,特好玩
李榮浩此前就以演員的身份登上過大銀幕,分別在《乘風破浪》和《臥底巨星》(圖)中獻出演技。有影視經驗的他此次當導演,胸有成竹。
自去年十月李榮浩的專輯《耳朵》發布之后,“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就作為一個新型榮譽稱號出現在樂壇中。從詞、曲、編曲、制作到和聲、錄音、混音,李榮浩、吳青峰、許嵩、胡彥斌等音樂創作人經常獨自完成“一支隊伍”的工作,讓網友們不禁笑稱“誰也賺不了他們的錢”。
如今,李榮浩的全新世界巡回演唱會“年少有為”即將于3月16日在上海啟航,5月18日登陸北京凱迪拉克中心。在此次巡演中,李榮浩繼續一人身兼多職,除自己表演外還擔綱“音樂總監”的角色,并以導演、剪輯師等身份主控演唱會視頻視覺的創作與制作。借此之機,新京報記者與這位“只需交電費”的全能歌手聊了聊他各種身份背后的真實心路,從中可一窺“一人就是一支隊伍”的音樂、舞臺背后,其實內核是高標準、嚴要求。
身份1 作詞/作曲
“不特意找靈感,寫歌是生活習慣”
新京報:之前你曾透露在生活中隨時隨地都可以寫歌,這些創作會仰賴“靈感”出現嗎?
李榮浩:其實很多人對寫歌有一定的誤會,認為寫歌一定要有一個特別的靈感出現。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種誤會,其實當你寫多了以后會發現,“靈感”并不一定是必要的。比如說一個品牌設計師,他每年設計幾百件衣服,他就沒辦法到處去找這個“靈感”,有時候就變成了一個生活習慣而已。當然也會分人,這沒有好壞之分,像我真的就是變成了生活習慣。我現在打個游戲,大家還會過來看我一眼,但是我在寫歌的話,都沒人看。
新京報:專輯《嗯》發布不到一年之后就發了專輯《耳朵》,你的創作會圍繞著專輯的發布周期進行,還是反之專輯發布圍繞創作?
李榮浩:我覺得其實在于表達欲望,你想表現多少東西給大家看,你能不能給大家看到。不是說一年發一張、兩張是為了顯示我厲害。我是覺得歌差不多了,都可以了,就會發,如果有哪首歌不可以,我是絕對不會發的。你別看《貝貝》是首那么短的歌,如果自己這關不過,我專輯就會因為這首歌而不發行。我經常做這樣的事情,認識我的人都覺得我神經病。我經常所有預算全部花完做完之后,我一聽,說不要。真的,我其實給這個行業帶來了非常多的工作崗位(笑)。
身份2 編曲/樂手
“我的宗旨是,一個音都不能動”
新京報:為什么專輯里面許多樂器例如貝斯、吉他都自己上陣,但是鼓手還是會請荒井等人過來?
李榮浩:因為我不會打鼓,我要是會打鼓誰還找他,他那么忙,還要給別人制作,我老找不著他人(笑)。其實第一張專輯的時候他被我折磨過,從第二張開始就很舒服了,因為他知道我的宗旨就是:一個音都不能變,不能動。因為我會給他用電腦做出來一個假鼓示范,其實很多鼓手有自己即興的習慣,但是他在第一年錄完專輯之后發現,沒有這種機會,然后從第二年開始就錄得很快了,到第三年我都可以不用過去了。我記得《不將就》就是他自己在臺北錄的,我說你幫我打一下,結果拿出來一模一樣。他說滿意嗎?我說行,就這個意思。
新京報:但是演唱會舞臺上就沒辦法“一個人一支隊伍”了,與演唱會樂手之間你怎么溝通?
李榮浩:我們樂隊的彩排非常精彩,非常精彩。有時候我就挨個在每個人面前站著,像朱家明、老顧(注:顧忠山,與朱家明均曾擔當李榮浩演唱會的樂手)他們都經歷過,我會直接說,老顧,這個手按這兒,那個手按那兒。因為像吉他這個東西,一個旋律可以在不同把位演奏出來,有些人不會講究那么細,但是不同把位對于我來說,就直接影響到音色了,鍵盤、貝斯都是。所以每次我們排練完的第二天早晨就會變成一個樂隊小課堂,每個人都問我這個往哪兒?怎么按?其實這么統一完之后,他們自己也舒服。
身份3 制作人
“制作人最帥的地方就是體現他的品位”
新京報:許多歌手都需要一位制作人來幫忙把關專輯,但是你所有環節都自己來,在制作人的角色中,你需要擔綱的工作是什么?
李榮浩:其實制作人就是一個把關的功能,如果你可以自己弄完,那最簡單,你腦海里出現什么樣子就可以做出什么樣子,制作人最帥的地方就是體現他的品位,這需要很多年的積累。其實我一開始真的跟很多老師都想合作,但合作完之后我回想,有時候做完了老師發給我,我不滿意,他說你想怎么改?我說想要全改,結果第二次可能還有百分之六七十要改,第三次其實我也不敢說了,壓力就會非常大。我自己本身也是制作人,也經常幫別人做東西,我完全可以理解當別人讓你修改東西時的那種心情。這里絕對不是說別人做的東西不好,創作是件非常主觀的事,我覺得不適合自己的話,慢慢就變成什么工作都自己來了。
新京報:自己一個人把關、錄音、錄樂器,一個人混音一個人制作,這個過程會感到孤獨嗎?享受更多一些,還是痛苦更多一些?
李榮浩:當然是享受更多,而且一點不孤獨,非常有意思。真的,可能每個人興趣愛好不同,我就是喜歡弄這些東西。我沒學過音樂,我就是中學算畢業了然后成為了一個音樂愛好者,現在慢慢時間久了,年紀也大了,得到的認可才相對多了一些,一開始也不會這樣。比如我在做第一張專輯《模特》的時候,我軍鼓用得非常復古(李老師小課堂:軍鼓就是“動次打次”里的“打”),聽起來很悶,那個時候錄音棚的老師就說你這個聲不對,你聽聽人家錄的軍鼓音色都特別亮。我說沒事,就那么來,你就讓我錯吧。兩年之后,他說榮浩,你那張專輯發了以后,所有人就指定要你那個鼓的音色,他說我都納了悶了,不知道為什么。我跟他現在還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前幾年還給他發微信,把那套鼓給買了。
身份4 錄音
“一個人錄音,接根線就行了”
新京報:自己一個人錄音,從技術上是怎么操作的?
李榮浩:很多人覺得這不科學,自己怎么錄?其實特別簡單。大家常規看到的是屋里一個人錄,玻璃外面有人幫忙,但其實從屋里接根線過來,把話筒放外面就可以了,然后錄音是按小鍵盤上的3,按下就可以開始錄,把音箱關掉就沒有噪音了。
身份5 導演/編劇/選角/剪輯
“這些環節讓其他人來的話,都會是無限的溝通”
新京報:這次為“年少有為”巡演還策劃拍攝了一個小電影,如今你在導演和編劇方面已經有哪些心得?
李榮浩:我是很熱愛學習的一個人,因為小時候太不愛學習,長大之后遲早都要還(笑)。我以前經常跟一些導演去討論腳本要怎么寫,怎么拍,到《年少有為》拍MV的時候,我說那我自己拍好了。我自己寫了腳本,自己拍,寫了一個已婚很多年的人,想到了曾經有一些小遺憾的故事,不是違背道德倫理的故事。到這次演唱會的時候我就為其中的角色拍了一個類似于前傳的影片,時間不是很長,內容也很緊湊,我自己看完覺得很有意思。
新京報:在影片的拍攝和后期制作過程中,是否遇到了難題?怎樣解決?
李榮浩:其實除了拍之外,最龐大的工作就是構建劇組,這個短片我們拍了兩三天,但因為涉及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光選演員就選到我頭疼,包括每個演員的衣服、臺詞、動作我都要把關。因為我的時間很少,所以拍完之后我跟演員說完“謝謝大家”,就立刻拿到剪輯室里剪,剪完之后我拿回北京。里面演員的口音不統一,我又找人來配音,配音完之后又調色、配背景音樂、做字幕,然后還要定字體,到底哪個標題是什么樣的字體,都得自己來。這些環節你讓其他人來的話,都會是無限的溝通。
身份6 演唱會音樂總監/視覺總監
“每個環節都得有人去把控這就是總監”
新京報:演唱會音樂總監的身份需要完成哪些工作?是否跟制作人的身份類似?
李榮浩:首先是編曲,把一些歌重新改編,去編鼓,彈貝斯,彈吉他,彈鍵盤,然后錄一些和聲,錄完了之后還要做Program,Program在樂隊中是不可缺少的,然后要做混音,最后再做一次母帶,最后在演唱會上放出來。其實演唱會總監的身份就像我們坐沙發,如果扶手、坐墊都是一個人選出來的,但是到桌腿的時候你就不聽他的,到最后整個審美就會很怪,所以每個環節都要有這么一個人去把控。
新京報:你對舞臺布置還有哪些高標準、嚴要求?
李榮浩:其實說真的,我們也花了非常多的錢、精力在舞臺上,我們這次想追求的是,花的每一分錢都讓所有觀眾看得明白,感受得到。像我以前辦演唱會,我在這里唱歌,很嗨地彈吉他,后面就嘩嘩地閃那些動畫。這次導演拿著PPT來找我的時候我一看,第一頁有個標題“李榮浩世界巡回演唱會”,第二頁就開始有個耳朵動,漂亮的閃電飛過去,直到結尾是一個“Thanks”。我看完之后說,我就喜歡這個“Thanks”,為什么?因為大家能懂這個的意義是什么,我就想謝謝你們,或者是謝謝我自己,很簡單。但是如果有個耳朵,或者有個閃電穿來穿去地飛,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說這個東西不好,我是覺得會浪費掉,因為舞臺上已經夠滿了。國際上也有許多優秀的演唱會,超大牌,十萬人,他就一張照片從頭放到尾,但也有很多人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憶。
彩蛋 李榮浩的下一個挑戰
新京報:在諸多身份之外,下一項想挑戰的目標是什么?
李榮浩:我學英文學了一段時間了。我以前覺得不會英文沒有關系,找一個會英文的跟我一起就好了。到后來發現不對,還是差非常多,這是我前段時間跟一個外國人聊天的體會。所以從那次結束之后我就立刻找了一個英文老師,每一天都不能停。
采寫/新京報記者 楊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