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

  覺得時間廉價，十幾塊就可以買到一小時；覺得時間珍貴，再多的金錢也換不回來。時間，到底是什么樣的？沒見過！

  六月份下了幾場大雨，從夜里下到白天，從傍晚落到清晨。稀里嘩啦、噼里啪啦的水珠也澆不醒渾噩的人，倒是湖中的睡蓮漸漸蘇醒過來。

  之前學校圖書館旁有一個湖，每每到了下午開始厭倦無聲的書架的時，便出來看花、聞香。有時山風來得早，便可以得到一整個清爽的傍晚。閉上眼睛也很輕易就聞到沁人心脾的芬芳，睜開眼睛便看見和眉頭一同舒展開來的花朵。

  這是川北的荷花，用楊萬里的詩句便能囊括“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而面前這幾株荷花卻沒有一點點生氣，昨夜的大雨不僅沒有沖凈身上的塵土，反而讓它們的頭愈加的低。這倒是像極了周末頂著惺忪睡眼的我們。也聞不到花香，也沒聽見山風吹過樹枝的沙沙聲。漸漸天色黯淡下來，長椅上的人也慢慢走去，夜開始安靜，依然沒有等到花朵抬頭。心里煩躁，眉頭愈加緊蹙，想走，又怕前功盡棄，想留，又怕竹籃打水。身陷囹圄，進退不安。

  趴在石欄上盯著小湖，猛然發覺這湖水竟是這樣的渾濁、臟污，借著微弱的天光，看見整個水面充斥著綠幽幽的又泛白的渾濁。水質環境堪比樓下的污水渠。

  走了，不等了。也不再責怪荷花的垂頭喪氣，也不再苛責自己。

  這樣的環境怎么能夠孕育出芬芳馥郁的花朵？